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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男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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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男配

烏騫陪拓於氏吃了早飯, 又聊了許久,這才離開庭帳。

走在回去的路上,卻突然不知道今天要幹什麽。回想原主每天的安排, 發現原主的確是個“無事人”,一天基本和馬呆在一起, 不是餵馬就是跑馬。也不知道是不是花費的時間多了, 量變引起質變,他養馬場養出來的馬是整個漠犁都少見的良駒。

沒想到原主還有這個本事, 烏騫腳步一轉當即去了養馬場。

漠犁的馬匹是三國之間最出名的。不僅數量多, 而且彪悍矯健, 非常適合當戰馬。在漠犁, 一個貴族可能養幾百上千匹的馬, 既是家產也是興趣, 一旦開戰,王庭征召,又能全都上戰場。

這次和魏國邦交,漠犁便答應送魏國三千馬匹,魏國則回以他們的絲綢茶葉家具等等。

烏騫縱馬出了庭帳前往養馬場, 說是養馬場, 其實那也是一片廣闊無際的草原, 養馬人圈了一塊地搭起毛氈帳篷, 做著訓馬、醫治、接生之類的工作。

烏騫到的時候,養馬人已經帶著大批的馬兒出去了, 只有三兩匹閑適地在附近低頭吃草,沒有任何自由奔跑的意向。

烏騫身下的馬匹一身嘶鳴停下腳步, 立刻引起馬場那幾匹同類的註意,紛紛擡起頭看過來。烏騫的身影還未落地, 一匹身姿矯健,四肢高大,線條流利的良駒率先沖到了他身前,大大的腦袋湊在他臉上,嚇得他差點腳步不穩平地摔。

羌戎跟著下馬,連忙扶住了烏騫的後背:“主子兩日不來,青鷹想死主子了哈哈哈。”

烏騫在心底抹汗,縱然有原主記憶,他卻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馬匹,一路過來小心適應了騎馬,還沒松口氣突然被一個大腦袋襲擊,還真沒個心理準備。

然而動物最單純,站穩後的烏騫對上青鷹黑亮純摯的眼眸,所有的謹慎防備都散了,原主的本能一下子占據上風,他擡起手用力揉著它的大腦袋:“青鷹,我也想死你了!你這兩天過得好不好?”

青鷹打了個響鼻,叼著他的衣袍甩了甩腦袋。

烏騫仿佛能感受到它的撒嬌,沒想到這馬兒如此通靈性,當即拍了拍他的背:“快,叫上你的夥伴們,咱們跑一圈去!”

青鷹看著高大矯健,實際還是未成年,它的父母都是難得一遇的千裏寶馬,烏騫從它出生開始就親自養他,一般馬匹3歲以後會開始使役,如今青鷹3歲半,烏騫還未騎過它,只每回帶著它去草原上縱情奔跑、訓練。

十分寶貝。

青鷹也通人性,他剛說完,它就聽懂了,仰起脖子長鳴一聲,身後的馬群一片躁動。

烏騫哈哈笑著,一躍上馬:“青鷹,走!”

一人一騎率先沖了出去,青鷹緊跟而上,身後五六匹馬齊齊出動。

遼闊的草原上,陽光燦爛,一青年領著馬群迎著風呼嘯而過,驚起無數棲息在草叢中的飛鳥動物。

縱馬草原的感受前所未有的爽,烏騫去了一次就愛上了,也徹底理解了原主為何沈浸於此。他和原主一樣,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一連幾日都往養馬場跑。

王庭大臣們從王後遇險事件回過神來,本來還挺驚訝右粟王狼群救王後毫發無傷的事情,見到他這樣,又漸漸忘記了這回事,只當是大王趕去及時。

烏騫不知道翁弭有沒有忘記,他的屬下卻是和拓於氏一樣擔心。

“王爺,車茲一切都準備好了,秋天之前回去,我們還能住進新建好的王帳,牧民們一定歡迎您的到來。再晚一些時候,部落遷移,王帳就白準備了,大家會很失落的。時間久了,部落的人會忘記您這個右粟王。”

養馬場裏,這天養馬人早早回來,和烏騫坐在一起聊天。

聊的卻是車茲的事情。

烏騫沈默。

“王爺沒有反心,大王會善待拓於妃的。”屬下又勸。

烏騫嘆了一聲:“到時候離得遠了,母親有沒有被善待我怎麽知曉呢?哪天他和我說母親……我也無法知道是真是假,隨他擺弄罷了。”

屬下聽了頓時無話。

這事,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,但是他們眼中王爺最重要,而王爺自然更在乎自己的母親。

“您與王後交好,她也不能幫忙嗎?”

說到靈雲,烏騫想到自從他來了以後,正好是翁弭和靈雲和好的時候,兩人最近大概過得蜜裏調油?靈雲一次都沒來找過他。

總結以前兩人的相處,一般不是原主去找她,就是翁弭忙著政事顧不上靈雲時,靈雲在王庭寂寞無聊便找他去跑馬。

“她很難改變大王的決定。”烏騫根據自己所知的,總結得出。

屬下看著他露出一絲同情,雖然同是王弟,但烏騫的處境比五王爺差了太多。五王爺可以有自己的軍隊,能上陣打仗,也能在部落和王庭之間來去自由。五王爺生母已逝,妻子是呼明將軍的女兒,呼明將軍的妻子正是先王後的侍女。

這層層關系讓五王爺和大王親如一家,但是烏騫卻至今搭不上關系。如果當初王後給他聯絡的親事沒有運氣很差地全都黃了,大概也能過得比現在好一些吧。

烏騫沒在意下屬的同情,自顧自想起庭帳那邊的事,心裏的想法漸漸串成一個新的打算。

在漠犁,由於國家游牧屬性,無論平民還是貴族國王,都是住的毛氈帳篷,地位越高帳篷越豪華,物資越豐富,奴隸越多。

所以,漠犁的首都一般叫王庭,而國王住的大營集中地,則叫庭帳。

庭帳中心是大王和王後,後方東西帳篷安置大王妾侍和她們的兒女;前方分散著守衛、議事、辦公大帳;以這個圈一層層外圍發散,分別是不同地位等級的王公大臣及其家眷。

烏騫一路騎馬進入外庭帳,在內庭守衛處下了馬。

“見過王爺!”守衛紛紛行禮。

烏騫嗯了一聲:“我來探望王嫂。”

靈雲剛來漠犁時,不是立刻和翁弭結婚的,她備嫁半年多,期間第一個結識的好友就是烏騫。這段友誼至今持續,王庭內外皆知。

漠犁的女子手中有牛羊奴隸,管理著家中一半事務,可以到處走動,騎馬打獵,結交朋友,王後和右粟王交好走動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事。

很快,靈雲就親自跑出來迎接烏騫了。

“烏騫!我正要找你去打獵呢!這大帳實在太悶了,要不是翁弭不放心,我前幾天就來找你跑馬了!”

烏騫含笑聽著靈雲活力十足的話語,聞言只說:“王兄是被你嚇壞了。”

靈雲吐舌頭,口中抱怨翁弭太過小心,眼裏卻滿是甜蜜。

烏騫能感覺到心底漸漸溢出的酸澀,卻不曾在意,面色如常地和靈雲閑聊著,婉拒了她出門打獵的提議,只坐在一起說說話。

聊著聊著,烏騫順著話題問了一句:“靈雲,你覺得我回車茲怎麽樣?”

靈雲楞了一下,沒多想就說:“挺好呀,天高地遠多自在啊……但是,你母親……”

她本應直接稱呼妾侍姓名,但因為烏騫這層關系,她一直把拓於氏當做長輩對待。這些日子,翁弭從不踏足後面的大帳,她心裏的不滿也漸漸平了,就可惜烏騫,他不能帶著母親回車茲。

烏騫問靈雲:“你能幫我再向王兄求求情嗎?”

靈雲猶豫為難。

她其實提過好幾次,但是翁弭不是插科打諢繞過去就是婉轉拒絕,說多了就生氣她是不是不信任他。

烏騫聽完,確認翁弭想留下拓於氏的心非常堅定。只要不涉及大事,翁弭在靈雲這裏都很好說話,不止一次為她打破規矩,現在這樣正好說明,他留下拓於氏就是為了牽制他。

他的心沈了沈。

靈雲見狀,心裏升起愧疚。畢竟翁弭是她的丈夫,他們一體,現在她也好像欠了烏騫似的。

“烏騫,翁弭雖然是大王,但也有很多事不得不妥協,你不要怪他。你放心,我會好好照顧你母親的,就像照顧我自己阿娘一樣!我說到做到!”

靈雲為人直爽良善,說到做到,她現在說這話,烏騫完全相信,但是……

他看著靈雲:“你就是這樣寬慰了自己嗎?”

靈雲一楞,仿佛一下子被人抽掉了聲音。

好久以後,她輕輕地說:“他答應我了……他答應我……只有我一個,不管誰來,都是擺設。”

烏騫很想說,如果有一天,魏國需要一個雙方血脈的孩子呢?你確定他不會讓你繼續委屈嗎?退一步,退一步步。

但他到底還是沒說了,靈雲心思淺,原主都從不逼著她看清現實,他也不必這麽做,如今兩人感情正好,他影響了靈雲,反而被翁弭記恨。

“希望是這樣吧……”他望著靈雲,“我打算回一趟車茲,陪著族人度過冬天,明年開春,部落遷移定居後,再回王庭。來看你和我阿娘。”

靈雲提起嘴角,重新換上笑意:“好呀,你安心回去,我會定期給你傳信的,還有你阿娘。”

這是向他保證,會定期讓拓於氏和他傳信報平安。

烏騫道謝,最後關切地看著靈雲:“我不在的時候,你好好照顧自己,不要讓自己受委屈。要是不開心了,還是可以去我的養馬場跑馬,我會叮囑他們的。”

靈雲心裏溫暖,嘴上卻嫌他啰嗦:“知道了知道了,我呀,肯定過得好極了!”

烏騫失笑。

從靈雲這邊離開,他又去找了拓於氏。

拓於氏自然高興他離開,甚至覺得他再也不必回來了。

烏騫當然要回來,他是一定要把母親帶走的。

“明年,魏國的公主應該就能到邊境了,我肯定要來參加婚禮啊。”他沒多說,只笑著給了一個必須來的理由。

和這兩人通了氣,烏騫便正式向翁弭提出回部落的請求。

翁弭是意外的,以他對烏騫的了解,這不像他能做出的決斷。烏騫優柔寡斷,靈雲和拓於氏在王庭,他就不舍得離開。

烏騫自然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,一臉優柔地對翁弭說道:“車茲以為我會回去,把一切都收拾好了,如果我不去一趟,實在是辜負百姓的愛戴。王兄,我去去就回來,最遲和親婚禮前一定回王庭。我的養馬場也留在這,您務必幫我看顧幾分呀!”

就是不放心靈雲怕她吃虧唄。

翁弭失笑,對他擺擺手:“行了,知道了,你想去就去吧。靈雲知道嗎?你自己去和她說,免得她以為是我把你趕走了,又和我鬧。”

烏騫不好意思地笑著:“我這就去說。一定不讓王兄為難。”

就這樣,在某個天氣晴朗的夏日,烏騫帶著十來個親兵,離開王庭,第一次前往自己的部落車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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